二次元和三次元之间

【三日鹤】家有仙鹤 <10>

六条:

· 冒出来给这个坑撒点土(我真的还活着你们相信我x


· 真的要忙死了我都快不会写了怎么办嘤嘤嘤(滚


· 前文传送门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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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你在哪里啊






    鹤丸从来不知道所谓生病原来是一件这么可怕的事情。眼下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下没两分钟就站起来,站起来了又怕走来走去会闹醒三日月只好再坐下。




    躺在床上的三日月已经发烧有两天了,今天比昨天好像情况还更坏了一些。其实在那天三日月出门去买吉利丁片淋了些雨回来之后就打喷嚏,当时洗了个热水澡喝了些热茶眼看着没什么事,不曾想过了几天他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几个小时前三日月吃过药睡着了。即使是在睡梦中,他看起来也还是很难受,微微皱着眉似乎连闭上眼都十分费力,脸颊泛着不自然的赤红,一呼一吸都能听见粘滞沉重的鼻音。额头上敷着的冰袋表面已经凝结了不少水珠,和闷出来的汗水一起染湿了三日月的额发,要是放在平时鹤丸一定抓住机会吐槽三日月的“形象问题”,说不定还趁机把他的头发分成一溜一溜的在前额贴成河童那样图个好玩,但现在鹤丸根本提不起那个心情。




    一只略有汗湿的手触到了鹤丸的手臂上,正在出神的他差点没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三日月躺在被窝里居然还乐呵起来,也不顾自己声音嘶哑得厉害:“哈哈……咳咳……吓到鹤了?真是……咳咳咳咳……好玩……咳咳……”




    看见三日月咳得太猛整个人发着抖,鹤丸觉得自己头都大了,赶紧把三日月伸出来的手塞回去,又给盖好两层大被子捂紧。




    想起这两天的种种情形,鹤丸心里堵着几千几百个难受说不出来。对于人类的这样那样病痛鹤丸毫无概念,护理病人的知识自然也是一片空白。尽管很想把三日月照顾妥帖,但为什么发烧浑身都烫还要多盖一床被子、为什么吃了药之后人不是变好反而昏沉沉地只想睡、为什么人生病不是多吃点好的而是只喝两口米汤……鹤丸什么都不知道。而那些鹤丸提出来以为能减轻症状的办法,三日月都只是笑笑,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谢谢,不用了”、“好像不行呢”、“不怕,我没事”之类的推拒过去。好不容易硬着头皮说带三日月去医院,又发现别说不懂医院看病的流程容易使别人起疑心,鹤丸提起医院自己就怕得不行心里根本没底。结果就是那个病人已经说句话都困难了,还不得不逐样下指示来让看护者照办。




    “大概我就是人类史上最差劲的看护了吧……”鹤丸自暴自弃地想,虽然说人类史上好像不太合适,总之是人类能遇到的最差劲的应该没跑,不但没有帮上什么忙,反而还要病人来操心。他一边想着,一边在一小盆冷水里洗着毛巾,浑然不知自己把毛巾泡湿又拧干一直重复了多少遍。




    “流下来……咳咳咳……了……”




    感觉到衣角被小小拽了两下,鹤丸一转头,这才想起自己拿走了三日月头上垫冰袋的毛巾没有给他重新敷上。冰袋外面的水珠已经顺着额头滑到了三日月的脸上,有些流进了眼睛里,三日月忍不住侧过头去眨了眨眼睛,反倒让更多的水淌了下来。




    鹤丸连声道歉,忙着给三日月擦了脸,又把毛巾垫上。三日月自然是不怪他的。鹤丸知道,不管自己怎么笨手笨脚,三日月都没有露出过一点难受或者不耐烦的表情,只是像平时自己搞砸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那样温柔地安慰着,甚至还为蹩脚的照料感到很满足。




    然而越是这样,内心的忐忑便越是挥之不去。离开卧室,鹤丸慢慢踱进厨房在炉上烧起开水,终于露出在三日月面前一直掩饰着的疲倦,懊恼地挠着自己的头发。不仅仅是因为让三日月出门去淋了雨回来直接导致他病倒才觉得内疚,看着三日月病得那么辛苦,一个让鹤丸十分不安的假设就不时冒出来,扰得他无法平静。




    水壶嘴上的哨子响了,鹤丸洗了把脸将那个令人不快的念头冲走,故作平常的样子端着一杯温水走进房间里:“晚了,喝点水就睡吧。”




    正要绕到另一边爬上床去却被三日月小声叫住:“鹤,咳咳……今晚还是……咳咳咳……不要和我睡在一起……比较好些……咳……”




    三日月断断续续交代了些什么?书房里的沙发床如何如何、哪个柜子里还放着枕头和被子……鹤丸什么都没有听清。关上房门,他靠在门板上,怔怔地盯着地板不知所措,脑子里有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不断回响似乎是在对他宣判,一遍又一遍逼他承认那个他最不愿意相信的可能:




    “人和妖怪是不应该生活在一起的。和妖怪太过靠近,人的精神被妖怪削弱,就会突然染病。现在发生的一切,祸端就是一个只能靠吸取人的元气来维持人形的、没用的妖怪——就是你,鹤丸国永。”




    时针走过了11,正缓慢地挪向12,在这个不太热闹的街区,这就已经到了深夜。这晚的雨一直下着,绵绵不断的小雨下得阴阴冷冷,使得路上行人车辆更加稀少,听不见什么动静。鹤丸坐在卧室门前的地上,侧身紧贴着门板,抱着膝蜷缩成一团。客厅里没有开灯,玄关处唯一一盏小夜灯的光照不了太远,只在地上映出他孤独又有些模糊的影子,然后任它默默融在屋内更深的黑暗中。




    门的那头没有传出咳嗽声,三日月应该是睡熟了。鹤丸慢慢地站起身来,用尽全身力气攥紧了拳又松开,像是要把手里抓住的什么东西放走,尽管他的手里本就空无一物。




    雨一直下到第二天的早晨。三日月从浑沌中转醒,没有人从床边的那张椅子上探身过来摸他的额头。椅子上放着一件厚外套,床头柜上有按分量装好在盒里的药片和灌进保温瓶的热水。房间里没有别人,只有他自己。




    “鹤……?”穿上厚外套走出房间,客厅里仍然静得出奇,没有人回应他的呼唤。




    厨房灶台上有满满一锅熬好的米粥,厨具碗盘都收拾停当。冷冻室里所有的冰格都满满地冻上了冰块,一个个小保鲜盒里装着清淡的小菜整整齐齐排在冰箱里。阳台上的晾衣架是空的,晾着的衣物估计已经全部收好叠好,分门别类放进了柜子。




    一切如常又都那么反常。




    “鹤!”




    猛一推开书房的门,就会看见他心爱的白鹤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穿着兔子模样的睡衣,蜷在床上睡得安稳。或许会被自己吵醒,迷瞪着眼睛还马上跳起来问是不是哪里觉得不舒服还是要帮忙拿什么东西……三日月真的是这么以为的。




    窗户开着一道不算大的空,从那里有风吹进来,轻飘飘地吹凉了心,窗帘布的一角在那里摇摇晃晃的,像是挥手的时候扬起的衣袖。




    三日月转身跑出家门,踉踉跄跄奔下楼去。街上来往走过一些人,面孔无一例外地冷淡而陌生。其中有几个路人狐疑地瞥了几眼这个穿着睡衣还在路边四处张望的男人,见事不关己又匆匆走开。三日月抬头,奢望着眼前会突然掠过他想找的那只小鸟,然而积着雨的云朵一层又一层盖得越来越低,压得三日月快要喘不过气来。




    被头痛和眩晕感彻底击倒之前,三日月眼前最后的画面是一整片刺眼的灰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再一次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三日月睁开眼就见到好几位邻居,经过一番说明才知道自己昏倒在公寓门口,是邻居们一起帮忙才把他送回家的。住在隔壁的一对老夫妇好不心疼,反复叮嘱“三日月先生千万别客气,身体不舒服请务必来敲门”,直到亲眼看他喝下半碗稀粥又吃过药才放心离开。




    终于重新安静下来的屋子里只开着床头一盏台灯,灯泡的亮光是暖色调的橘黄,三日月伸手过去,却感受不到一点热度。双人床的另一边突然空了出来,说到底它成为一张名副其实的双人床不过才几个月,此时此刻三日月竟然觉得要再次习惯这张他一个人睡了好几年的床铺是如此艰难。




    “鹤……”三日月喃喃自语,忍住全身的酸痛向那半边空床挪过去些。那半边的被子冰凉,又厚又硬,冷得他全身不住发颤。




    刚刚喝过水的咽喉间莫名干涩,每吐出一个字都撕扯着痛,发出来的话音嘶哑还混杂着气声,除了三日月自己,谁都听不见。




    “你在哪里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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